第(1/3)页 翌日,太医院。 院判张敬德愁得头发都快白了。 太子殿下亲口下令,让他们尽快拿出章程,控制瘟疫。 可那“药痴”先生的方子,虽经几位太医验证,确有清热解毒之奇效,但用于治疗已发病者是一回事,用于全城防疫,又是另一回事! 这可是关系到数十万百姓身家性命的大事,万一出了岔子,他这颗脑袋可担待不起! “院判大人。”一位年轻的太医忧心忡忡地进言,“如今城外疫情一日重过一日,再拖下去,恐怕……” “拖?老夫何尝想拖!”张敬德一拍桌子,吹胡子瞪眼,“可那方子来路不明!那‘药痴’是何许人也,谁都说不清!万一此方有何隐疾,或是水土不服,致使百姓服后生了变故,这责任谁来负?你吗?!” 年轻太医顿时噤若寒蝉。 正在此时,门外小吏通禀:“院判大人,国公府世子殿下求见。” 张敬德一愣,连忙起身相迎。 裴晏清依旧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,由下人搀扶着,缓缓走了进来。 “张院判,本世子今日前来,是有一事相商。”寒暄过后,裴晏清开门见山。 “世子殿下请讲。” “想必院判大人,正在为推广防疫汤药之事烦忧吧?”裴晏清一语中的。 张敬德老脸一红,干咳一声:“世子明鉴。此事……干系重大,下官不敢擅专。” “我明白院判的顾虑。”裴晏清微微一笑,那笑容温和无害,说出的话却像一把精准的刀子,剖开了张敬德的心思,“院判是怕担责。怕这方子无效,反而落个草菅人命的罪名;又怕这方子有效,功劳却被一个山野村夫抢了去,显得我太医院无能。” 张敬德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被说中了心事,却又无法反驳,只能尴尬地拱手:“世子……言重了。” “不重。”裴晏清收敛了笑意,神色变得郑重起来,“所以,我今日来,是为院判大人分忧的。” 他将沈青凰的计划和盘托出。 “……国公府在京郊有三个庄子,人口近两千,其中一个,还与已经发现疫情的张家村接壤。我府中愿出资、出药、出人,在这三个庄子先行试行汤药防疫。太医院只需派几位太医,从旁监督记录即可。” 裴晏清看着目瞪口呆的张敬德,声音平缓,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。 “若此法无效,庄中有人染疫,一切后果,由我裴家承担,绝不牵连太医院分毫。” “若此法有效……”他顿了顿,桃花眼微微弯起,“那便是院判大人领导有方,太医院为国为民,寻得防疫良策。届时,再在全城推广,功在社稷,利在万民。至于那位‘药痴’先生,他老人家早已言明,不求名利,早已归隐山林了。” 这番话,如同一块巨大的馅饼,砸得张敬德晕头转向。 风险,国公府担了。 功劳,全是太医院的。 他们需要做的,仅仅是“观察”和“点头”。 天下间,竟有这等好事?! 他看着裴晏清那张真诚的脸,心中最后的疑虑也被打消了。 这位病秧子世子,定是和那位世子妃一样,心怀百姓,宅心仁厚啊! “世子大义!”张敬德激动得老泪纵横,对着裴晏清深深一揖,“下官……下官代京城数十万百姓,谢过世子与世子妃的仁心!” 他当即拍板:“好!就依世子所言!下官这就挑选人手,即刻前往庄子!” 一时间,数辆满载着药材的大车,在京畿卫的护送下,浩浩荡荡地从国公府驶出,奔赴京郊。 整个京城都在看着。 无数双眼睛,或怀疑,或期待,或幸灾乐祸,都聚焦在了国公府这孤注一掷的举动上。 城中的茶楼里,风言风语又起。 “听说了吗?国公府要用什么汤药防疫,在自家的庄子上试呢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