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可惜了。”他叹道。 王伯出手,赵阙就察觉到他的武学境界,大隐下境,应该是不争于世、避世隐居的武夫,摊上这档子事,被薛偎红的血色绸带给杀害了。 李鸢子不明所以,问赵阙可惜在哪。 “其实王伯一直在等待时机救那龙爪山的四人,只是,薛偎红血色绸带护身,他一直没等到好机会,当她害人的时候,王伯迫于形势,强行出手,唉,可惜武学相差太远,不仅没有救了四人,反倒搭上了自己的性命。”他惋惜道。 “王伯这种武夫隐世一方,对当地的百姓也是一张护身符,不怕穷凶极恶的匪徒盗贼,王伯死了,那方百姓再遇上这些祸害,只怕无能为力了。” 李鸢子不信道:“你怎知老头便是你口中的好人呢?” “连龙爪山此般品行的四位弟子,王伯都不愿令他们葬送到薛偎红的手中,再坏能坏到哪里去?不如往好处想,也算给予死者的一种善意吧。”赵阙低声说道,转身回到篝火边坐下,人死不能复生,稍有慰藉的则是薛偎红死在了他手里。 李鸢子依靠他的身旁,两两沉默无言。 良久。 或许是除了呼啸的风雪声,惟剩篝火燃烧枝干的劈里啪啦响,使她感觉枯燥:“这风雪什么时候停呀?” 赵阙摇头:“老天爷知道。风雪事小,风雪之后的事大。” “对哦,得有多少百姓遭灾。”李鸢子霎时怜悯道。 “只能寄希望于官府注重百姓的死活,雪灾结束,尽全力救灾吧。” “倘若……倘若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不当回事呢?” 赵阙忧心忡忡:“又不知发生多少惨不忍睹的悲欢离合……” “赵兄弟,女鬼死了?!”韦兴伍突然开口问道。 赵阙点头,百般肯定:“死到不能再死,飞灰湮灭。” “哈哈,我就说嘛,要留正气在人间,再如何无恶不作的女鬼,碰上一身正气的赵兄弟,也得魂飞魄散、永世沉沦!”韦兴伍像想明白了什么,亢奋道。 赵阙觉得奇怪,问道:“老哥,你当真没事?” “没事,没事!你和那位小姑娘救了我们嘛,等风雪停了,你们必须随我回韦家庄,我去把族老的二十年老酒挖出来,咱们开怀畅饮,庆祝杀鬼成功!”韦兴伍拍着手掌笑道。 赵阙认为他被刺激的脑袋不灵光了,虽是与方才的话语没甚区别,但是这种仿佛捡了一箱金子的兴奋语气,让赵阙忧虑韦兴伍的状况,千万别让薛偎红给吓傻了啊!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跟韦兴伍去韦家庄做客,瞧他这副样子,赶紧委婉的婉拒道:“老哥,现在也没外人了,小弟着实等着赶路,便不去老哥家里做客啦,等小弟忙完了手里的事,再来找老哥把酒言欢!” “不行不行,我还想把你引荐给族老们认识认识,让他们瞪大眼睛瞧瞧,咱们武夫并不都是庄稼汉,还有斩妖除魔的大侠好汉!” 韦兴伍这么一说,赵阙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。 原来他是看到自己跟李鸢子联手战败薛偎红,想拉大旗作虎皮,好在庄里庄乡的炫耀一番。 赵阙抱拳好声好气的笑道:“实不相瞒,我们三人身上的麻烦,数落数落,得有一大箩筐,如若真跟老哥去了韦家庄,说不定就会给你们带来麻烦!咱们相识一场,在这儿山神庙互吐冷暖,已是极为的有缘,我们便不去叨扰老哥了。” “啊!竟然这样呀!行吧,读书人怎么说的来着,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,风雪过后,咱们就相忘于江湖吧!” “赵某在这里多谢老哥的放我们进山神庙的恩情了。” “小事一桩,你也把带着的干粮于我,解了饥饿,咱们扯平!” “老哥当真英豪本色!” “赵兄弟也是磊落光明!” 一夜过去。 清晨时,风雪渐渐减小,午时便停了。 打开庙门。 寒风吹落枝头雪,贴在鼻尖,轻轻抹去,只留水渍。 韦兴伍朝赵阙抱拳说道:“赵兄弟,青山不改绿水长流,咱们后会有期!” “后会有期!”赵阙认真抱拳。 韦兴伍踩着积雪,咯吱咯吱的离去。 江平和胡光两位伏狮帮弟子,询问:“嘉鱼郡风光秀美,赵先生不如随我们去嘉鱼郡游玩?” “两位的好意,在下心领了,只是有紧急事在身,着实不合适半途游山玩水,只得待来日,再去嘉鱼郡欣赏秀美景致。”赵阙笑道。 “那好,我们师兄弟,便告辞离去了。” “告辞。” 赵阙站在庙门口,看着两人沿着韦兴伍的脚印,下了山神庙所在的小山坡,一路慢跑至官道,遥遥和赵阙挥手,不多时,雪白的天地一线,徒留两个小黑点,隐没于遮遮掩掩的树木枝干之间。 “咱们呢?”李鸢子问道。 赵阙指了指庙里的尸体:“落叶归根,人死入土,我们把他们埋了。” “行,咱们便好人做到底、送佛送到西!” 接下来,寻了个山神庙后的空地,以兵器当做锄头,挖了大坑,将庙里的尸体一一扔进坑里,埋上土。 “坟土简陋,你们也别挑三拣四,下辈子投个好胎,安稳享福过一生。”赵阙喃喃说道。 钟逾明感慨道:“多少人想要无忧无虑的幸福度完一辈子。” “行了,咱们得赶路了。”李鸢子对此不上心,在旁催促道。 马车跟马丢失在风雪,寻找的话根本不现实,三人下了小山,顺着官道往前走。 下完雪没多久,整条官道俱被雪掩埋,两边的树木让风一吹,密集的雪落地。 李鸢子倒是开心,雪地里跑来跑去,活像个没见过雪景的孩童。 “赵阙!这里的雪景比恨秋山的雪景差远了,恨秋山下完雪后,千山鸟飞绝,山川像是穿上了银衣裳,一旦出太阳,刹那间波光粼粼,好看的紧!” “你既然说恨秋山雪景好看,为何现在还这么开心?”钟逾明不禁问道。 李鸢子蹦蹦跳跳:“我就是开心呀!开心不好吗?下过了雪,视野开阔、一览无余,好像同时也把心扉给洗涤了一样!” 赵阙嘴角勾着笑,看着李鸢子活泼蹦跳,把烦恼事尽抛在脑后,奔跑了几步,超过她,回头笑道:“你我来比比,谁在雪地跑的更快!不许用真气!” “好嘞!赵先生!你等着认输吧!”李鸢子的笑声恍如银铃清脆干净。 钟逾明深深吸了口气,无奈。 然后,他撒开膀子,追逐前面的两人。 天黑才找到开在路边的酒铺。 写着酒字的旗帜高高挂起。 北风吹来的雪,掠过旗帜,倒有些苍凉的味道。 酒铺前围着个园子,种着的冬季蔬菜,叶子挂着冰霜,艰难舒展。 第(2/3)页